贺梅 , 一个在美国出生的华裔女孩。
因家庭生活的艰辛,自幼便被安置于一个白人家庭之中,成为其养女。
然而,这份看似平静的安排,在她尚未满周岁之际便有了变故。
一场关于她抚养权的激烈争夺战在两个家庭间悄然拉开序幕,并持续长达七年之久。
双方家庭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法律程序中的每一次转折都伴随着戏剧性的反转。
2007年,经过长时间的拉锯战,贺梅的抚养权最终被裁决归还给她的亲生父母——贺绍强与罗秦。
这一判决不仅在中国社会引起了广泛的共鸣与赞誉。
还因其独特的国际视角与复杂的法律纠葛,被评选为当年的十大国际经典案例之一。
然而,命运似乎并未就此为贺梅铺设一条平稳的道路,贺梅的“流浪之路”并未结束。
故事要从贺梅生父 贺绍强 说起。
1965年,贺绍强生于湖南邵阳一个质朴的乡村家庭。
受当时席卷全球的“淘金热”影响,他的第一任妻子赴美求学。
贺绍强也追随而去,在美国攻读英语教育硕士学位。
因与妻子不在同一个州,长期的异地生活与共同奋斗的压力逐渐侵蚀了他们的婚姻基础。
1996年,两人决定和平分手,各自踏上新的人生旅程。
但贺绍强在离婚次年便获得了孟菲斯大学经济学专业的硕博连读全额奖学金,成为他人生转折的关键点。
经历婚姻变故后,贺绍强变得更加内敛,专注于学业,几乎隔绝了社交活动。
孤独感日益加重之际,他通过朋友介绍,开始寻找新的伴侣,并明确表示更看重人品而非学历。
在这一过程中,他通过照片结识了 远在中国的罗秦 ,贺梅的生母,两人迅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经过深思熟虑与充分了解,两人决定步入婚姻的殿堂。
因为初期面临签证等挑战,罗秦只能以陪读身份留在美国。
就在两人同居一个月后,贺绍强和罗秦有了爱情结晶——贺梅,为这个家庭带来了更多的喜悦与希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贺绍强与罗秦之间的性格差异逐渐显露。
罗秦以她开朗的性格和精湛的厨艺,在当地结交了众多朋友,时常邀请他们到家中共享美食。
而贺绍强则截然相反,他更倾向于独处,性格孤僻,不善于与人交往。
这种性格上的冲突逐渐在日常生活中频繁爆发,但出于对未出生孩子的考虑,罗秦往往选择了忍耐。
然而,平静的生活在1998年的一个秋日里被彻底打破。
10月18日,孟菲斯大学的一通电话如同晴天霹雳,让贺绍强与罗秦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大学主管告知他们,贺绍强被指控性骚扰女学生。
这一指控不仅导致他的奖学金和助教职位被取消,还使得家庭收入骤减,仅剩下每月400美元的微薄生活费。
事实上,这场指控源于一名女学生因借款遭拒而对贺绍强产生的怨恨。
她声称贺绍强以补课为借口对她进行性骚扰。
但法庭记录显示,两人在教室内独处的时间并无目击者证实。
这场无端的指控持续了数年之久,直至2003年,贺绍强才被法庭宣判无罪,这场风波才得以平息。
在此期间,为了应对官司和生活的双重压力,贺绍强与罗秦不得不将年幼的贺梅托付给“中南基督”慈善机构介绍的贝克夫妇进行临时照料。
贝克夫妇起初展现出了极大的善意和关怀,让贺绍强夫妇感到安心。
然而,当他们签署了一份无固定期限的书面抚养协议后,一切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贝克夫妇利用这份协议获得了贺梅的法律监护权,并迅速转变了态度,开始阻止贺绍强夫妇探望女儿。
更为严重的是,他们还刻意在贺梅心中植入了“她本就是贝克家庭一员”的错误观念,试图彻底割裂她与亲生父母之间的联系。
1999年9月,当贺绍强与罗秦试图与贝克夫妇协商接回贺梅时,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他们的生活节奏,也让贺梅的抚养权问题成为了他们心中难以言说的痛。
尽管贺绍强在性骚扰案中获得了清白,但孟菲斯大学仍决定撤销其学籍和签证,迫使他与罗秦返回中国。
1999年十月,贺氏夫妇再次向贝克夫妇表达了希望将贺梅带回中国抚养的愿望,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贝克夫妇对贺梅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感,坚决不同意让她离开。
罗秦对此表示极度的反对,但贝克夫妇态度坚决,仅表示“你们随时可以看望孩子”。
然而,这仅仅是一纸空谈,一场跨越七年的抚养权争夺战就此悄然拉开序幕。
2000年春,贺氏夫妇向少年法庭提起了收回监护权的诉讼,却遗憾地被驳回。
次年,当两人计划为贺梅庆祝四岁生日并拍摄全家福时,却遭到了贝克夫妇的粗暴干涉,甚至报警将他们驱逐出家门。
这一事件彻底激化了双方的矛盾,贺氏夫妇决定通过法律途径争取自己的权益。
而贝克夫妇凭借其优越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影响力,不断利用法律手段拖延案件的审理进程,阻碍贺氏夫妇与贺梅的见面。
同时,他们还利用贺氏夫妇经济困难、工作不稳定的现状,指责他们不具备抚养孩子的条件。
2004年,贝克夫妇更是反客为主,将贺氏夫妇告上法庭,并成功利用“四个月蓄意不见孩子、不支付抚养费”的罪名剥夺了他们的抚养权。
这一期间,罗秦因思念女儿心切,曾冒险潜入贝克家探望贺梅,却不幸被捕并拘留了33个小时,那时她正怀有身孕。
此事件引起了中国驻美大使馆的高度关注,他们开始积极介入并关注贺氏夫妇的案件进展。
同时,中国媒体的广泛报道也引发了华人社区的强烈反响,众多热心人士纷纷伸出援手支持贺氏夫妇。
在岳东晓等华人的无私帮助下,贺氏夫妇坚持不懈地上诉。
终于,历时五年,在2007年,案件迎来了转机。
岳东晓指出寄养协议中并未涉及领养条款,因此贝克夫妇并不具备合法的抚养权。
这一关键性证据加上中国大使馆的援手,使得法庭最终将贺梅的监护权归还给了贺氏夫妇。
贝克夫妇在法庭上泪流满面,他们深知自己与贺梅之间已建立了深厚的情感纽带。
然而,法律将孩子判给了贺氏夫妇。
同年夏日,贺梅终于回到了阔别七年的父母身边,罗秦紧紧抱住女儿,激动地说出:“贺梅,我们回家。”
随着案件的尘埃落定,田纳西州众议员哈德威提议对州法律中关于“故意遗弃”的条款进行修订,以避免类似悲剧的重演。
他更是希望以“贺梅法”来命名这一法案,以铭记这段不平凡的经历。
贺绍强在事后采访中展现出了宽容与大度,他表示两个家庭之间的恩怨应该随着案件的结束而烟消云散。
他鼓励贺梅记住贝克家的好与爱,并欢迎贝克夫妇随时探望女儿。
而贝克夫妇也积极协助贺氏夫妇和贺梅顺利返回中国,并在机场送别时深情地亲吻了贺梅,告诉她:“你有两个家。”
然而,就在人们以为这将是一个圆满的结局时,命运却再次为贺梅和贺氏夫妇铺设了未知的转折……
回到贺氏夫妇的怀抱后,贺梅初时感到极不适应,内心充满了对贝克夫妇的深深思念。
临别之际,她紧紧抱住贝克家的柱子,泪眼婆娑,不愿放手。
由于语言不通,她与家人之间存在着鸿沟,甚至一度将自己错认为墨西哥人,生活习惯也完全西化。
面对亲生父母的关怀,她选择了沉默与抗拒。
罗秦深知自己对女儿有所亏欠,于是耐心地为她讲述往昔的故事,翻阅着旧时的照片,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
一年过去了,贺梅的心扉终于逐渐敞开。
2008年初春,贺梅与贺氏夫妇一同踏上了回国的旅程,受到了国内多家媒体的热烈欢迎。
然而,好景不长,贺梅的生活再次遭遇波折。
回国仅四个月,贺绍强突然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并要求妻子支付赔偿金及儿子的抚养权,却对贺梅的抚养权显得漠不关心。
他坦言,或许当初就不该让贺梅回国,这一切都是罗秦的坚持。
离婚后,罗秦带着贺梅前往重庆生活,而贺绍强则留在长沙,四处求职。
由于成长环境的差异,贺梅只能在四川的国际学校就读。
罗秦虽尽力支撑,但经济压力仍让她倍感艰难。
幸运的是,一位匿名家长伸出了援手,为贺梅支付了学费。
为了照顾贺梅的感受,罗秦允许她与贝克夫妇保持联系,这也在无形中缓解了双方的关系。
第二年夏天,贝克夫妇邀请贺梅及其弟弟妹妹前往美国度假,罗秦欣然同意。
在美国的日子里,罗秦目睹了贺梅在贝克家展现出的纯真与自信,这让她深感欣慰,并决定让贺梅继续在美国接受教育。
2011年,罗秦因拆迁获得了可观的补偿款,她立即与贝克夫妇联系,安排贺梅和弟弟前往田纳西州读书,并委托他们照顾。
初到美国的贺梅并不太适应,因为她吸引了太多的舆论和关注。
她称,自己甚至不敢在谷歌上搜索自己的名字,不敢回忆这么多年辗转两个家庭的过去和那段曲折的过往。
但她逐渐学会了面对与释怀。她意识到自己是两个家庭、两种文化交织下的产物,这份独特的经历让她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
后来,贺梅的弟弟因不适应美国环境而返回中国,而她坚持完成了大学学业。
如今,她对母亲罗秦充满感激,对贝克夫妇也怀有深厚的情感。
她学会了拥抱真实的自我,勇敢地分享自己的故事,并感谢这段经历让她成长为更加坚韧与独立的人。
“我学会一种新的语言(汉语),去过被曲解的中国;我学习怎样去爱我的原生家庭,去理解各种不同的观点;我有勇气分享自己的故事。”
“记住我自己的过去是不可避免的,这是我的一部分,我应该拥抱真实的自我。”
2022年,贺梅从St. Lawrence University毕了业。
从我们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贺梅童年陷入两方父母来回拉扯中,亲生父亲打官司赢得她之后,又果断放弃,她是不幸的;
不过在现在来看,她有着爱她的亲生母亲及养父母,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前例在先,请在座各位都记住,无论如何,孩子都不该是大人斗争的工具。
资料来源:
《贺梅案:一个家庭的七年诉讼纠葛》,2008-02-29,三联生活周刊
《华裔女孩被中美夫妇争抢7年,最后的结局却令人唏嘘》,2024-05-06,阿呆爸
《两国夫妇争夺抚养权!官司历时7年!孩子成受害者!结局令人唏嘘…》,2024-06-04,悉尼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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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木南,33分钟热度的理工生,批判且挑战,追求要言不烦的客观。文章来源于公众号“正经婶儿”(Id:zjshener),聆听直击心底的智慧观点,同100万+优秀灵魂一起成长。